你说的会不会是酸果蔓
听到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,你大概可以想像这种果子的滋味,又酸又麻。你甚至可以断定,麻酸果这个名字的来源,乡人们依据其味而呼其名。而它的学名,就不得而知了,它生在乡间多少年,也就没有必要究其学名了。
这种又酸又麻的果子,我却极其喜欢。我常常遗憾市面上那些光鲜的水果,徒有其表,而无一点可亲可喜的味道。倒是乡下的麻酸果,常常叫我回味无穷。
麻酸果树,乡下随处可见。粗黑的树干,不是旁逸斜出,就是分成几叉扭结盘旋而上;叶子只是绿着,并不怎么引人眼目;这真是一种普通至极的丑树。它们杂生在门前屋后,却不知其有多少年了。我家院子里原有很多果树,苹果、桃、梨都有,只是现在,连一棵也没有保存下来。而老院里的一棵麻酸果,却至今活着,长得非常高大粗壮了,且年年果实累累。小时候不稀罕这种果子,只捡苹果类的甜果子吃,现在却极怕又甜又腻的果子,觉得麻酸果最好,最符合自己不争气的胃口。看着那果树黑黢黢的蹲在那里,也觉得是一种美了。
麻酸果从开花到结果,都不需要格外照顾。树不需要修剪,好像长得越乱越好,乱七八糟的枝条上,花越是多。花开了,乱哄哄的一片白,引得蜜蜂神魂颠倒地乱舞。你走过树下,只听见一片嗡嗡之声,让人怀疑整棵果树就是一片不见底的蜂窝。那若有若无的花香,飘散在空气中,使乡间四月的空气异常清新。麻酸果花开得拧疙瘩,除了零星的叶子外,尽是花,几乎辨不清花朵。这样清淡,瓷一样洁白的花,说不上有多么的好看,却也别有一番景致。花开过后,满树结满小小的疙瘩,那要等很长的时间,果实才会成熟。这期间,乡人们有条不紊地忙于农事,麻酸果自然静静生长,几乎不需要关注,连那些嘴馋的碎娃,也怯于麻酸果的酸烈,不敢向它下手。
几个月的时间,不经意间流过了,乡间各种花开了,谢了,各种果实纷纷登场,然后悄然随时间隐退。农历八月下旬,麻酸果在枝头沉甸甸的,饱受阳光的照耀,金黄金黄的,惹人嘴馋。摘来咬一口才知,味道仍是酸酸的,不怎么好吃。这果子需摘下来,放一段时间吃才好。于是搬来梯子,把整树的果子全部小心地摘下,搬回屋内,随便堆起来。而这时候的果树,则显得无精打采的,叶子也被摘果子时弄得蔫蔫的。放在屋内的果子,放一周左右,就慢慢软化了,汁水也多了。我最喜欢吃这刚软的麻酸果,味道酸酸甜甜的,汁多,很过瘾。时间一长,麻酸果越来越软,颜色由淡黄渐渐变黑,果性越加温和、甜润,到最后连一点酸味也没有了,最易小孩和老人吃,性热养胃,对人有好处。麻酸果不好保存,所以要尽早吃完。丰收的人家自然还会送给亲朋好友一些,甚至拿到市场上去买,也是不错的。